男爵夫人对伯吕梅街的屋子已经嫌恶到万分,因此也愿意人家接她到大路易街。由于儿子的费心出力,阿特丽纳的住处布置得很好;家常琐碎都无须她操心;因为李斯贝德把管家的差事招揽了去,要显显她在玛奈弗太太家表现过的经济手腕。她觉得唯有如此,才能把闷在肚里的怨气压在这份人家头上;自从她所有的希望幻灭之后,她对这些了不起的好人越发火上添油,加深了仇恨。她每个月去看一次华莱丽:一方面奥当斯要她探听文赛斯拉的消息,一方面赛莱斯丁纳也希望她去察看动静,因为她父亲,公然承认和一个把她婆婆与小姑害得家破人亡的女人发生关系,使她大为担心。不消说得,李斯贝德利用她们姑嫂俩的好奇心,尽量往华莱丽家走动。
一年零八个月过去了。这期间,男爵夫人的身子逐渐硬朗,可是神经性的颤抖并没停止。她把自己的职务搅熟了,那些高尚的事使她的痛苦得以排遣,优美的心灵有了寄托。同时,她觉得为了公事在巴黎到处奔走,也是一个寻访丈夫的机会。那时,伏维奈的借据都已收回,于洛男爵的养老金差不多可以解冻了。元帅交托代管的二十万法郎,一年有一万法郎利息,维多冷拿来抵充了母亲与妹子的用度。阿特丽纳的六千法郎薪水,加上男爵六千法郎的养老金,不久就可有一万二千法郎的收入,归入母女两人名下。倘没有下列的几点,可怜的太太差不多是幸福了:第一她老是因为男爵漂流在外而牵肠挂肚,在家境好转的情形之下,只希望他回来享福;第二是眼看女儿被遗弃在这儿;最后是李斯贝德无心的给她受些残酷的打击,把恶魔般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