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 （昏昏地垂着头）……
夫 （用手抹静她嘴边的血，血和着雨水滴到桌面上，他将头慢慢地抬高，瞳子显得光明而严肃）
——我们，要活下去！
妻 （张开眼，又无神地闭上，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幕徐下）
1935.9.晨
流民三千万（话剧）
（序幕曲）
——血与力的进行——
幕启前，先听到激烈的炮火声，房屋树木的摧毁声；群众的吼声唤起一排机关枪的扫射声，最后是负伤者的惨痛呻吟声。
景与人 炮火摧毁过的大街，树木被打伤了，电线杆歪斜着，电线垂在地上。两旁的房子，有的塌着屋顶，有的洞穿了墙壁。商店的橱窗也碎了，店伙计的死尸横架在窗棂上。马路中间错杂地倒着无数男女的尸首，每个尸首旁都有一堆鲜血流出。头上的太阳晒得火热，急风在天空里打着转，一只受惊的狗在巷口伸长了舌头喘息着。
有一群刚从大灾难里转来，又预备奔上死线的人们，高声歌唱着穿过街心。他们的头发蓬乱，眼里爆裂着火花，已经破碎成一条条的衣衫，顺着紫铜色臂膀的挥动，在急风里飘拂着。
他们赤着脚、裸着胸，血在他们的身上流成无数条小河，凡他们走过的地方，都留下血染的脚印。
风 呼……呼……呼……
冲锋号 嗒嗒嗒嗒嗒嘀嗒嗒嗒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