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郜永春弹劾王崇古、张四维,硬生生被高相压下了。但科道都憋着一口气呢!”曾省吾又道,他躬身问殷世儋,“殷相公,听说王崇古不惟攻讦过郜永春,后来又有奏疏,语侵前任巡盐御史周思充,连高相都看不下去,致函王崇古,斥责他一通,又亲自出面各加抚慰,有这事吗?”
“江陵泄露于你的?”殷世儋反问,却变相证实了曾省吾的说法。
曾省吾坐直身子,盯着殷世儋问:“省吾没有记错的话,周思充是殷相公的门生吧?他父亲周思斗是殷相公的同年吧?他奉命巡盐河东,难道受了王、张两大盐商的贿?连高相的同乡郜永春,都不顾高相面子,弹劾王、张两家败坏盐法,他周思充做了一年的巡盐御史,怎么对张、王两家未有一句指摘?”
“三省是为此而来?”殷世儋终于明白了曾省吾的来意,又追问道,“衔命而来?”
“呵呵,殷相公知省吾与某人的关系,衔命是衔命,不衔命也是衔命,反正某人都脱不了干系!”曾省吾绕着弯子道。
殷世儋沉吟道:“近些日子,我看江陵神色不对,似有故意回避新郑之意。三省可知,二公有嫌隙了?”
“江陵相公有远虑啊!”曾省吾含糊了一句。
“远虑?虑什么?”殷世儋问。
“呵呵,远虑就不去管它了!近忧可不敢大意嘞!”曾省吾神情诡秘地说,言毕,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