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机会来了吗?哥哥上学去了,妈妈根本不知道马鞭的事,我不拿还傻等什么?
西厢房是放杂物的地方,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又满又乱。靠近屋顶的西墙上,粗绳子吊着个秫秸箔,上面团着几疙瘩旧棉花套子,马鞭就用棉花套子盖着。我挪了个旧箱子,蹬上去一试,还差得远,又把个破筐扣在上面,这回差不离儿了。我一只脚蹬着窗台,一只脚踩着破筐底,倾着身子,欠着脚尖儿把手伸到棉花套子底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可是,我太慌了,当我准备纵身跳下来的时候,脚尖儿踩漏了破筐底,“窟嚓”一下,破筐就套到了我的大腿根儿。脑袋“邦!”的一声磕在窗台上,把妈妈喂鸡剩下的半瓢面渣子,全扣在了脑袋上。
妈妈准是听到了响动,一下撞进来:“你这个活祖宗,怎么成白面猴儿了?”
等我梳洗完了,三婶的马车也到了。妈妈和三婶一上车,就说个没完。就听妈说:“你看,我留了一双新袜子,一直没舍得穿,今儿个说穿吧,不知什么时候叫耗子给咬了,你看,齐茬茬的,俩袜子头儿都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