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烟客翁在润州逗留期间,几次托人去同张家商量,望能出让那幅《秋山图》。但张氏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听所托的人讲,那位脸色苍白的主人说:“既然先生那么中意这幅画,可以借予,但要出让,碍难从命。”这让心高气傲的烟客翁多少有些郁郁不快。此何言哉!现在且不找你借,但等来日,定入我掌中。翁心里这样盘算着,终于没去借《秋山图》,便离开了润州。
过了一年,烟客翁又去润州,重访张家。墙上的藤蔓和院里的青草,都一如往昔。可是,听应客的小厮说,主人不在家。翁说,不见主人不妨,只求再看一眼《秋山图》。求了几次,小厮一味以主人不在挡驾,不让进院,最后竟关上大门,理都不理了。烟客翁也无可奈何,心里只管想着这荒宅所藏的名画,怅然而回。
后来又见到元宰先生,先生对烟客翁说,张家不仅有大痴的《秋山图》,还藏有沈石田的《雨夜止宿图》《自寿图》等杰作。
“上次忘了告诉,这两幅同《秋山图》一样,可谓画苑的奇观。我再写封荐书,您务必去看一看。”
烟客翁当即差人赶到张家。去的人除了带上元宰先生的手札,还带了一笔求购名画用的款子。但张氏同前次一样,唯有黄一峰这幅画,无论如何不肯脱手。至此,烟客翁对《秋山图》,唯有断念,实别无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