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局长进一步追问他怎么知道他要去畜科所。但局长没问,但他注意到局长每一次下车都拎走了公文包。望着那些跟着车路延伸的电话线,他觉得里面有更多的秘密。路上,他利用机会偷听三次。一次是一组组数字,一次是一个领导在电话会议上讲话,内容是关于社会治安问题。一次是一方通知另一方一个人死亡的消息。
后来,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很高兴这样,谁也不希望知道那么多隐秘与不祥的事情。无论如何,事物,生活,人,这些世界的表面还是给人一种干净明亮的感觉。但也不能说他一点也不感到遗憾。不然,他就再也不会在第一次收听到长途电话的单位楼前拨弄那台收音机了。
这次,他又听到了一对男女在电话两头进行的一次完全由语言完成的花样百出的性交过程。
“我没想到是她。”
“谁?”
“白秘书,她平常还写诗呢?她和那个人边跳舞边就能干那种事情。”
“难怪你抱怨你老婆那么爱跳舞。”
“算了,睡吧。”
我躺上了吊床,秦克明裹件大衣半倚在底下藏过獐子的松枝上,银巴钻进了睡袋。有一阵子,我可以看到周围的树丛,这些树丛的轮廓由树叶叶面上反射的星光勾勒出来。我还望见灿烂耀眼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