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气温降至零下,冷风如轻薄的刀刃割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宴席的热气早已散尽,只留下口中甜腻的酒味。一开始是冷,她迎着风一阵反胃,接着是热,后背渗出津津的汗,再然后是喘,她大口地呼吸,眼前的雾气白蒙蒙一片。
电话里阿开长话短说,只道寒流来的那天,龙千峰一时兴起,去镇上的澡堂子泡澡,大概是泡得酣畅淋漓,回来时就穿着一件单毛衣,大棉服是拿在手上的。
魏师傅和郝一百跟着同去,据说一路劝了好几次,龙千峰犯起倔脾气,谁的话都不听。当晚,阿开就发现他有点鼻塞,他还嘴硬不承认。
直到两天后,龙千峰开始发高烧,才同意阿开带他去镇上的卫生院输液。但他好面子,逼着阿开不准告诉旁人,说小感冒不吃药都能好,吊水还不立刻见效?哪知三天输液结束,情况反而更糟糕,隔天早上苏木叫他起床,他竟然扶着床边也坐不起身来。
这下大家慌了神,不管龙千峰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他架上车,送去临近地级市的三甲医院。先拍X光,又做了CT和化验,肺部大面积感染,病毒检测结果是甲流阳性,当天就安排住院了。
虽是令人头疼的甲流,但确诊反而让大家心头的巨石落了下来,毕竟只是甲流,不是其他恶疾。本来徒弟们一窝蜂地挤在医院,这下便只留下阿开、龙洺和宋凉月,让魏师傅带着其他人先回天泉镇了。